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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It Wasn't AI: How Fiscal Supports, Supply Chain Healing, & Full Employment Explain Exceptional Productivity In 2023；发表日期：2024年1月31日
译者：杨楠

摘要：

与2022年的疲软不同，2023年生产率增速大幅提高。原因似乎与人工智能（AI）或者司美格鲁肽（GLP-1）无关。相反，我们看到了三个驱动生产率加速的关键因素：

对私人投资的财政支持，特别是针对2023年的制造工厂建设，例如《芯片法案》（CHIPS）和《通胀削减法案》（IRA）。

耐用消费品和建筑材料的供应链修复，这两个行业在2021-22年经历了严重的损害，现在终于得到缓解。

充分就业带来的红利，尽管最近的招聘趋势有所放缓，但此前招聘的员工接受培训，变得富有生产力。消费支出正在经历从就业驱动型增长转向工资驱动型增长。

展望未来，我们认为这三种力量都可以继续支持生产率增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第1种和第3种驱动因素更可能起到支持作用。供应链恢复的力量在2023年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2021年和2022年的冲击（制造业输入短缺、大宗商品价格激增）带来严重的通胀后果。

1. 2023年的生产率数据令人印象深刻

2022年Q4和2023年生产率数据令人印象深刻：上周四发布的第四季度GDP反映了经济的强劲增长，也透露出明天（2月1日）将正式公布的一则好消息：2023年的生产率增长将异常强劲。根据初步估计，2023年Q4的实际GDP年化增长3.3%，非农实际增加值将以年率3.7%的速度增长。与此同时，2023年Q4的工作小时数年化增长初步估计仅为0.8%（译者注：公布的实际值为0.4%）。二者相结合，意味着每小时非农产出劳动生产率的年化增长2.8%（注：实际公布值为3.2%）。而疫情之前的5-15年里，生产率平均增长仅为1.45%左右。

并非侥幸：这并并非是充斥着噪声的趋势中出现的单个季度的上升；生产率年度同比已从2022年Q3的-2.0%确定性地扭转为2023年Q3的+2.4%，现在将进一步扩大到第四季度的2.7%。这些数字将使非农生产率高于疫情前的趋势水平，并重回令人欣慰的趋势水平上。

与历史相比表现强劲：正如我们此前所述，在过去50年里，生产率增长很少像现在这样出色，尤其在我们剔除了经济衰退的失业周期（在这些时期中生产率首先飙升，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完全恢复）之后。

我们为什么要关心生产率的高速增长？生产率高速增长意味着工资和总劳动收入可以更快增长，而不会对通胀的约束施加压力。正如我们之前所写的，“潜在产出”和“最大就业”是一个随时间动态变化的概念。当就业和工资能够在不影响通胀的情况下更快增长时，它表明潜在产出和最大就业得到了改善，从而使每个人都有机会赚取收入并享受更高的生活水平。

2. 投资数据显示生产率提升并非由人工智能驱动

这种生产率的提速不太可能是由人工智能的进步驱动的：将生产率高速增长的前景归因于最新热炒的技术发展趋势的确很吸引人。不幸的是，它与推动产出和每小时产出增长的细节不符。2023年，软件、技术硬件和研发方面的固定投资都在放缓，增长不温不火。就AI催生更多资本支出和资本深化的繁荣而言，我们迄今为止并未在数据中看到明显的迹象。

建筑和财政政策更重要：2023年，由于（1）住房市场从收缩转向稳定，以及（2）非住宅建筑扩张加速，实际固定投资增长出现了反弹。这里的增长得到了两个关键事实的支持，这两个事实与AI的发展关系不大：（1）（随着供应链的恢复）建筑成本通胀放缓，以及（2）制造业厂房建设的爆发增长。制造业厂房建设本身似乎是财政和产业层面政策（CHIPS、IRA）支持私人投资的下游和预期效应。

AI可能会对2024年的生产率产生影响：如果我们看到科技硬件和软件的实际投资增长加速，这并不会让我们感到意外，但这更像是一个对未来的前瞻性观点，而不是对已经发生的事情的适当描述。尽管它很诱人，但我们会抵制诱惑，不会仅仅基于“正是如此”的理由来解释生产率数据；这种对宏观经济分析的无根据（或证据确认）方法论恰恰是我们试图避免的。

3. 消费者贡献了2023年的大部分产出表现

消费者主导的优势：虽然在商业扩张周期中，实际固定投资通常优于实际消费，但2023年，这两者几乎相等。考虑到消费者在最终总支出中的巨大占比，我们可以将2023年GDP的表现描述为由以美元总额和美元链（total-dollar and total-chained-dollar terms）为基础的消费者所主导的。

名义消费支出增长强劲，但它并没有驱动经济加速：虽然实际消费支出增长明显加快，但名义消费支出并没有加速。毫无疑问，消费者支出仍在以相当稳健的速度增长，但在2023年期间有所放缓。因此，导致实际消费加速的直接原因与去通胀的力量相同，这是供给侧改善的明确迹象。

如果你仔细看消费，你会发现增长主要集中在耐用品上：实际消费中的服务部分在2023年期间趋于稳定，非耐用品只是略微从收缩回归扩张状态，而耐用品则是其中显而易见的亮点。实际消费中的耐用品消费从2022年Q4的同比增长0%加速到2023年Q4的同比增长6%。有关“供给侧改善”的说法能够解释为什么耐用品消费受益最为显著。

实际耐用品消费的加速是广泛的：虽然与“芯片短缺”相关的商品（汽车及零部件、娱乐信息设备）的表现格外出色，但实际耐用品消费增长的提振在所有主类别中都得以见证。

供给侧的改善可能主要与供应链修复而非劳动力供给有关：耐用品的生产和分销通常不认为需要高强度的国内劳动力参与。2021年和2022年耐用品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关键投入品的实际生产能力，由于全球需求猛增和为缓解全球疫情实施特殊政策措施，这些能力在全球范围内受到限制。

随着这些问题逐步得以解决，汽车生产摆脱了为期两年的供给驱动型萧条，消费者也更有能力购买和获得他们需要的技术硬件和软件。尽管劳动力市场也经历了自身的需求激增和短缺，但国内劳动力供给在这方面对生产率改善的影响尚不明确。消费的耐用品中国内劳动力的组成相当低。

4. 充分就业的红利逐渐显现

充分就业大有裨益：以“每小时产出”衡量的生产率是实际产出与工作时间的比值。实际产出确实加加速增长，但工作时间也有所放缓，根据最新估计，从2022年Q4的同比增长3%下降到2023年Q4的同比增长1.1%（注：实际公布值为1.4%）。

不断有证据表明高就业率有助于增加生产率。过去40年中，有了三个时期生产率增长超过总体失业的作用：1990年代、2019年和2023年。这些时期有什么共同之处？25-54岁的壮龄劳动力就业率上升到80%以上，劳动力市场处于更成熟的状态，岗位和工作时间的增长逐渐出现内生性地降温。生产率增长是一种多因素现象，但近期的历史表明，达到较高水平的壮龄劳动力就业提高了实现出色的经济增长的可能性。剔除了衰退扭曲之后的单变量线性模型显示，壮龄劳动力的就业率每增加1%，将会使生产率额外增长0.3%。

如果认真考虑“培训时间”的影响，那么更快的复苏就会变成更好的复苏：财政和货币政策制定者冒险采取激进和迅速的就业复苏是否真的值得，对此人们可能感到恐慌。在前一篇文章中，我们讨论过一个关键的渠道：将最初招聘的员工转化为生产率的增长需要时间。

招聘需要时间来实质性地增加产出和生产率，这就是为什么强劲的招聘往往与一开始的生产率增长疲软相一致（工作时间的增长快于产出增长）。裁员和离职（Layoffs and separations）对生产率的影响也不是立竿见影的，这就是为什么在失业最严重的时候，生产率往往会飙升。

越早地招聘和培训潜在员工，就越早能看到“真正”的生产率提升的前景。我们越快地达到劳动力市场完全复苏的状态，就可能越早看到巨大的生产率增长、摆脱增长停滞。

2024年生产率得到改善并非必然：生产率的持续增长需要各种政策共同努力，也需要一些好运气。对AI应用的软硬件的热衷有可能在2024年解锁更大程度的”资本深化”。公共投资法案（IIJA、IRA、CHIPS）的规模庞大，但它仍需要明智的施政决策（以及美联储依赖数据），以确保这些行动以最佳方式“挤入（crowd in）”私人投资。在充斥着各类风险的环境中，供应链和商品供给的状况也需要持续监测并量身定制解决方案。至于维持充分就业，考虑到美联储拥有独特的裁量权，它最适合成为第一道防线。我们希望美联储官员能看到2024年实现软着陆的供需两端的所有利害关系。

全文完。